农民蒋小春的轶事

——怀念一位普通的农民朋友

看着病床上的小餐桌上，江晓春病人从酒店带来的晚餐：一碗稀饭、两个馒头、一盘咸菜和一大盘肉丝，我愣了一下。无名火对姜小春喊道：“我说老姜，给我带个晚饭吧，你这么大手大脚的吗？这个量我两顿饭都吃不完。再说了，你平时吃晚饭，喝粥的时候，也炒菜吗？”肉丝饭？”

被我“训斥”的老蒋，简单地笑着回答：“别生气，如果你吃不下，明天早上我帮你一起吃好吗？”我顿时无语了。

对这位诚实、朴实、透明的农民兄弟我还能说什么呢？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老蒋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炫富，也不是为了浪费，而是对我昨晚请他吃饭的邀请的真诚回应，让我感动不已。我真诚地说：“老蒋，你这么客气，真让我不好意思。我有养老金，你能跟我比吗？只要有我在，你就不用客气了，我会照顾你的。”食物。” ！”

这是2023年12月26日晚发生在响水镇卫生院病房的一幕。接下来的几天，直到29日晚出院，我给老江治疗了五次。在县里不同的餐馆吃饭，他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蒋晓春近照（2023年12月底在病房拍摄）

蒋小春，响水县双港黄洞人，民国同龄。他是半文盲，一生务农。他是一位远近闻名的好农民。他比我大两岁，因肺气肿和哮喘住院（实际上是肺癌，但他的家人瞒着他）。首先，因为床位不够，他在走廊里呆了三天。至于我，20日因湿疹急性感染入院。 25日准备出院时，突然感冒，导致肺气肿发作。严重的时候我会气喘吁吁，走路都困难。所以那天晚上我才请老蒋帮忙送晚饭。

25日晚姜晓春住进病房后，一聊起来，他就知道我是双港涧西人，是老乡，我们的感情立刻亲近起来。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在农村生活过，也没有和农民有过近距离的接触。老蒋的出现让我既高兴又新奇。

老蒋虽然识字不多，但是沟通能力还不错。我也逐渐了解了他和他家人的基本情况。老蒋的祖先和父亲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七个兄弟姐妹中，他是长子，其次是四个姐妹和两个兄弟。由于父亲早逝，他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他本人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由于家庭贫困，只有小儿子能上初中，三个女儿都没有上过学。十多年前，妻子去世后，他几乎独自一人艰难地养家糊口。住院期间，老蒋多次骑自行车回家。他告诉我，他95岁的母亲多年来一直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一开始是他照顾她，后来她生病了，她的三哥和他的两个兄弟就来照顾她。三哥夫妇照顾老母亲好几年了，老爷子却始终不认出他们，只认出了姜小春。他说如果我不回去看看，我老母亲就会议论他。这些年来，老蒋过着艰苦的生活。可以说他知道自己的喜怒哀乐，有很多事情是无法对外人解释的。从他的点点滴滴的故事中，我感受到了农村的不易、农民的艰辛。虽然姜小春的一生都是在贫困或者极度狼狈的状态中度过的，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别人，更没有把悲伤写在脸上。傻笑是他的标准特征，也已经成为他的标准特征。他的签名。他豁达的胸怀、乐观的性格，不仅受到村民们的广泛喜爱和赞扬，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想我这一生经历了很多坎坷、挫折和磨难，但与姜小春相比，我的那些经历难道算不了什么吗？但我的心态可曾像他一样开朗阳光呢？面对姜小春的镜子，我对于三四的不足还有什么借口和理由呢？他甚至让我感到羞愧。

蒋晓春的家

缘分有时候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我原本以为我和姜小春不会有太多话可说，但两个人物的出现不仅丰富了我们的谈话，也拉近了我们之间的精神距离。

当得知我从电信公司退休后，老蒋说，那你一定认识袁永伦吧？他和我是童年的玩伴和终生的朋友。老蒋告诉他，比他大8岁的袁永伦，无论是之前在陈家港邮电分局工作，还是后来在县局工作，他们的关系都是一辈子的，老袁经常请他吃饭、吃饭。饮料。我告诉老蒋，我和老袁在陈家港工作时是同事。我也担任过他的领导，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我给老蒋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老袁本来不吃羊肉的。有一次，分公司的同事一起吃饭。我事先和大家约定，晚上大家一起出去，把羊肉塞到老袁嘴里，逼他吃。我必须改掉他的坏习惯！自古以来，羊因其体型巨大而被视为美丽。这世上还有不吃羊肉的理由吗？虽然我不记得强迫老袁吃羊肉的细节，但我可以想象他当时一定很不舒服。但从那时起，老袁就成了一个“铁杆羊迷”，比正常人还要爱吃羊肉！老蒋听完我的故事，哈哈大笑，确认老袁一开始并没有吃羊肉。我说，2006年老袁突然去世后不久，我妻子告诉我，她前几天见过老袁，老袁笑着对我妻子说：“请告诉刘主任（我还在公司工作）到时候，如果你家吃羊肉，记得给我打电话！“可惜，我还没来得及请他吃羊肉，他就突然走了！”老蒋告诉我，老袁在老家黄洞就惨死了。江口，得知袁永伦死亡的详细情况，当晚，他在邻村妻子的兄弟家里喝酒，回来时不小心掉进了河里，直到被人发现。第二天早上，说起这件事，老蒋的眼睛湿润了：“老袁是个好人。如果他在这里的话，他已经83岁了。他一生都在职场工作，我一生都在家工作。他从小就没有不喜欢过我……”我们一起感叹了很久，一起缅怀一位老朋友。

我和姜小春都已经十几岁了响水，不分白天黑夜，我们的谈话经常进行。一次谈话中，我提到我家在小涧，父母在小涧供销社工作多年，直到退休去世。老蒋突然从床上坐起来，高兴地说：“真巧！你一定认识张奎，他在小建供销社当了一辈子厨师！他是我的邻居，他家就在我家。”我家南边50米的地方，张奎今年刚刚去世，活了95岁了！世界上的人和事怎么会如此巧合呢？然后我就把我和张奎之间的故事告诉了姜晓春。 1963年，我考入响水中学时，年仅13岁。头两年，都是由高二的二姐照顾。从初三（1966年）开始，我就独立生活了。那时，我父母的雇主每月5号发工资。通常在五号之后最接近的那个周日，我早上会和同学们一起从响水步行回小间，领取每月10元的生活费（这个数额在同学中是绝对的“富翁”）。如果我的父母在家，我会拿着钱，吃午饭，然后和同学一起走回学校。但当时，干部经常被分配到农村工作，下放到农村工作，甚至长达数月，与党员实行“三同”（即同吃同住同干）。我父母和会计约定，等他们不在的时候，我就直接去找会计收钱。遇到这种情况，我得先到食堂吃完午饭才可以喝水。一来二去，我和张奎自然就熟悉了。按照姜晓春的说法，我算了一下，张奎比我大22岁。也就是说，我13岁到20岁的时候就在湘中读书，而张奎的年龄应该在35岁到42岁之间。毕竟他是我的长辈。每次我在食堂吃饭，张叔叔对我都很热情、关心。他经常给我加饭，怕我吃不饱。当时，大部分单位食堂实行了饭票制度。无论谁用餐，都必须立即买卖餐票。原则上，没有信用。张奎对我特别好。他把账记在一个小本子里，等我父母回来算账。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七年。张叔叔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个好人了。但我1970年高中毕业就参军了，回来后又到邮电局工作。我再也没有见过张叔叔，也没有机会当面感谢他。我对老蒋说：“都怪我当时不懂事，如果我知道他家在这里，说不定我就来看望他老人家了……”老蒋安慰他说：“我不要怪那些不知道的人，为什么要怪自己呢？然而，张奎年轻时的生活并不好过，一开始他的工资只有8块钱，后来他的工资逐渐提高了。晚年能领到几千元的退休金，算是村里最优秀的老人之一了。一生！”我完全同意这个评价。仁慈的人会长寿。

张奎先生故居

姜晓春于2024年1月5日出院。出院前，我去看望过他一次，约定天气转暖后去他家玩。他告诉我，他要到无锡的三女儿家过年。后来我才知道，他大年初三从无锡赶回来，是因为实在放不下年迈体弱的母亲！

三月中旬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要去拜访他。他正在和朋友们打麻将，听说我要来很高兴。他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特意买了一包红南京来请我。聊天时，他告诉我，他生第三个女儿的时候，计划生育很紧。由于他已经有了两个女儿，有人建议最好把她们送人，但他舍不得，没有同意。后来，三女儿才15岁就到无锡打工了。后来她嫁给了当地人，生活也越来越好。这些年来，三女儿一直对父亲百般孝顺，除了抱怨父亲不让她上学。这几年，我每个月的一号都会不间断地给父亲寄1000元钱。老蒋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本事，对不起我的孩子，更对不起我的三女儿，但她对我那么好，让我晚年享受她的祝福！”说到这里，老蒋的眼眶湿润了。临走时，我把带来的香蕉和苹果给了他，并要求见见我95岁的母亲，但他拒绝了。他说，老太太除了我，谁都不认识，你不看她也没关系。我尊重他的意愿，就放弃了探望老人，带着同行的老同学老于回来了。

刚出医院，姜晓春就指着南边不远的四间又小又破的房子说道：“你看，那是张奎的房子，现在已经空了。”我默然不语，用关注和尊敬的目光看着他们，心里向张奎叔叔致以敬意和感谢，以表达谢意。

告别时，我笑着对姜小春说：“我很喜欢你这个人，以后一定还会来看你的！”他仍然以那种熟悉的、标志性的傻笑回应。

这次见面后，我给姜小春打了两次电话，最后一次给他打电话是在四月初左右。那次我让他再去县城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不要见其他人。那时我请他吃饭。他同意了。

2024年的夏天，将是我这个74岁老人记忆中最热、最长的夏天。如果不是天气太热，我可能就去黄东看望老蒋了。 9月5日，天气终于转凉。我想起了许久没有联系的姜晓春，就尝试着打电话。没想到，提示音却是“手机已关机”。我心想，莫非是因为欠费被停职了？第二天，我再次尝试，但仍然被关闭。我有预感，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 9月8日晚，我吃完晚饭散步时，突然遇见了袁永伦的儿子袁长宽（老袁退休后接班的班主任，也是我的小同事），我就问他：“你回老家了吗？”最近在黄东吗？你知道你父亲的老朋友姜小春怎么样了吗？”虽然小远对见到姜小春感到非常惊讶，但他还是实话实说：“姜爸爸几个月前去世了。听说是因为车祸！”我一听，顿时惊呆了：我手机关机的预言果然应验了！

接下来的几天，姜小春的影子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当我几次想写他的时候，我发现以我对他的短暂认识和肤浅的了解，想要写好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我不写，我就不愿意这样做。首先，他是我一生中遇到的唯一一个真正的农民朋友，我发现或感受到的他身上的闪光点给我带来了强烈的震撼和深刻的印象；其次，他突然遭遇车祸。我的作家朋友去世后，如果我不能为他留下一些文字记录，他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本文作者采访姜晓军合影

9月29日下午，我和老学长、文友老何在响水湖公园纳凉。我们正商量着抽时间去黄东补充采访，写写姜小春的事，这时另一位老同学老王打来电话，说要开车送我们去附近转转，我高兴地答应了。上车后，我向他说明了情况，建议我们干脆去篁洞看看响水，一石二鸟。

在黄东，我沿着熟悉的路线来到姜小春家，看到一对中年夫妇正在院子里干活。我猜测他们可能是老蒋的三哥和他的妻子。我急切地问道：“你是姜小春三哥吗？我是姜小春的朋友，曾经和他住过医院，你哥哥现在怎么样了？”老三一听是我，立刻说道：“我认识你，我大哥跟我说过你的事，谢谢你对我大哥这么好……”

从姜晓军的讲述中，我了解到了姜晓春死亡的详细情况：4月8日，他突然遭遇车祸，导致左脚和全部肋骨粉碎性损伤。被紧急转送盐城救治，于4月19日去世，享年76岁。我算了一下，就在我上次给他通电话的几天后，他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和姜小军的谈话深入，天突然下起了雨。我们怕下大雨，不敢久留，带着遗憾匆匆离开。姜小军不停地送我们到路边的车上。

回来的路上，雨越下越大，甚至倾盆而下，我们三个人都沉默了。我心想：难道老天爷知道我此时的心情，正在和我一起哀悼姜小春吗？看来姜小春真是人气与命运兼备啊！

我和姜晓春接触的时间太短，对他的了解很肤浅。即便如此，他对我来说仍然是一个难忘且值得尊敬的人。网上有很多赞美或形容农民的词语，比如朴实、淳朴、热情好客、节俭朴素、怀旧、真诚善良、脚踏实地等等。姜晓春似乎对这句话有共鸣。蒋晓春远不是一个完美的农民，但可以肯定地说，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有大写字母的人。他有资格，也配得上那些赞美和形容农民的话！

姜小春兄弟，一路平安，愿你在天堂一切安好！

在亲朋好友的心里，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活着，你应该幸福！

响水明讯|简称响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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