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沧桑仅持续一百年

——评赵凤民长篇纪录片《红海滩》

作者

|北桥

伴随着海浪和涛声，黄海沿岸的滩涂每天都在变化，日复一日地向大海延伸。 这片神秘的土地让世界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 在这里长大的赵凤民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隐秘联系，并在长篇纪录片《红滩》中以大地和行走作为关键词。 难能可贵的是，大地与行走并不是独立的，也不是互为背景的，而是外在的生命与内在的精神彼此相辅相成，进而凝聚成一个生命体。 赵凤民用扎实细致的采访深入了解了毓珍的日常生活和情感世界。 他以宏大的视野，在历史的变迁和风土人情的变迁中观察和体味人生的悲欢离合，书写百年来的岁月和乡村的巨变。

一个人的故事，

隐藏的共享集体记忆

《红海滩》以玉珍的百年人生为叙事主线，展开了一场融历史、生活、革命、爱情、自然生态等多种元素于一体的宏大叙事。 玉珍是一位特殊的女性，有着极其丰富的人生阅历和传奇的人生。 玉珍和赵又廷从小就是青梅竹马。 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玉珍却被尹家抢了，嫁给了尹国立。 因为一次偶然的场景，赵又廷误以为玉珍虽然被抢了，但她的婚姻生活却很幸福。 多年后，两人消除误会，守护各自的家人，为国家和人民的命运并肩战斗。 而且，两个家族的几代人一直相处得很好。 以善良为背景的玉珍的情感生活极其微妙。 她与尹国立的婚姻起初是残酷的不幸，但面对尹国立的无知和善良，她不愿意伤害尹国立。 她对赵又廷的爱从未放下，但它并没有漂浮在生活中，而是深埋在内心深处，逐渐转化为一种爱情与亲情融为一体的特殊情感状态。 这段人生经历属于她，或多或少是无数人情感世界的投影。 也是关于理想与现实的酸甜苦辣的隐喻。 玉珍的情感生活和处理方式，揭示了我们生活的某些画面，触动了我们内心的某种悸动。

这是一个人的故事，也讲述了几个家庭的故事和众生的生活。 从战争到和平，从贫穷到繁荣，人们不断奋斗、大步前进。 生活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生存经验、生活体验、情感精神日益丰富、多维。 古老的乡村文化与现代的时代精神如昼夜般相贴、真诚地交融。 一切源于日常生活，又回归日常生活。

《红滩》中滩涂的红色是一种叫做咸草的植物。 这种材料具有很强的耐碱性。 性喜盐碱地东台，向海生长。 它经常被浸泡在海水中。 秋天，它变成金红色，把滩涂铺成绚丽的景色。 这逼真的宏大场面，是这片土地和人民生活的巨大象征。 短短一百年的时间，大海变成了桑田，盐民、渔民变成了农民，他们从与海打交道变成了在田里务农。 只是地球的自然变化不断地改变着人们的生活方式，不断地修改着世界上的一切。 人与地球的关系在这里显得尤为密切。

所有的喧嚣只为生命最强的声音

作者赵凤民深入历史深处、生活细节。 他的目的是聆听生命最平淡的呼吸，真实地呈现生命的一些本质存在和瞬息万变中的坚守。 就这样，她用多种视角来构造​​纪实文学，拓展叙事空间，增厚叙事密度。 主体部分以全知视角展开，既宏伟又细腻。 一些关于玉珍的私人片段和内心风景，是以自传式的语气，甚至是私人的低语来呈现。 偶尔有其他当事人的旁白，宣扬现实的真实性和生活的原生态。 有时，赵凤民接管叙述，或作为采访者，或作为自己的活生生的人，在时空错位跳跃、生活的内外等多种路径中自由切换，进行立体叙事。尽最大可能。 在结构上，赵凤民巧妙地运用小说的手法，通过整体建构和巧妙组合，在现实生活的对比和凝视中形成冲突。 这让纪实文学在尊重生命的节奏和方向的同时，也以文学的方式回应人物内心复杂性的闪回和同步，从而还原瞬间感受的强烈程度，勾勒出隐藏在生命中的精神脉搏。

《红海滩》喧闹的叙事场，将全知视角叙事、人物言语、作者感受、公众临场体验融为一体，极大地还原了生活中可感知、可认知的新鲜感和丰富性。 它阐释了人性与生存的共情与分享。 其中，方言的运用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就大众的阅读体验而言，《红海滩》似乎有机植入了具有浓郁地域特色的方言。 事实上，情况并非如此。 整篇文章基本展现了日常生活词语的本来面目。 “红滩”所在的江苏省东台市位于扬州、泰州、淮阴之间，其方言是泰州官话和淮阳话的融合。 不过，狄东也是《红滩》中人物的故乡东台，是典型的移民之地。 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在这里生活了数百年至数十年，故乡的语言基因或多或少仍然存在。 渐渐地，这里的方言有了普通话的框架，并夹杂了一些方言，特别是社交用语。 它韵味浓重，有方言点缀，但又力求接近普通话。 这种混合的语言纹理清晰地表达了地域文化的个性，指的是当地人的生存状况和文化内涵。 它在社会学和人类学方面具有重要意义。 《红滩》既没有使用书面语言，也没有大量引入浓厚的方言叙事。 相反，它使用当地人的社会交往话语作为叙事话语。 这更多的是利用这种话语的内在成分来反映赤潮上众生的感受。 古今中外，语言本身的人文内涵和独特张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挖掘和弘扬。

风景描写，

洞察人与自然相互依存的关系

《红海滩》中有很多对风景的描写，并不是山水风格的修辞、抒情，而是作为生活本身的观看和表达。 目前，这一点在许多非小说类和小说类作品中被忽视或淡化。 这不应该是写作技巧层面的问题，而根本上应该是我们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认识和欣赏，以及我们的生存文化和精神上的一些缺陷造成的。 在《红海滩》中，没有景观描写这样的意图和表现。 眼前的一切，就像屋前屋后的庄稼一样。 换言之，无论在人物的生活中，还是在作者的叙事意识中，风景都不存在，而只是认为万物是生命运动的根本支撑。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红海滩》具有人文地理的质感，是一部精神回归故乡的作品。 这里的精神既是生活，也是文化。

那时的滩涂充满了野趣。 虽然这是最原始的自然形态，但它太过凶猛和粗暴，并不是​​最好的自然形态。 如今，滩涂依旧，原生态还在，但大自然的美景无处不在，人还在其中。 他们与美女的相处更多，更少有生命危险的撕扯。 滩涂上的咸草依然是那么鲜艳，自由生长。 不同的是，红色滩涂成了难得一见的赏心悦目风景。 昔日的血雨腥风早已烟消云散，天地间一片祥和安宁。 经过一百多年的征程，人们从艰苦走向小康，幸福美满。 《红海滩》的三条叙事线相辅相成、并列运行。 它们不仅成为强大的叙事驱动力，也展现了自然、社会、生活之间完美和谐的同构。 赵凤民深情地回归现场，行走在作品中的人物之中，仿佛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一起行走在生活中最平凡、最闪亮的细节中，却指向了人生、社会、自然的形而上的一面。 思考。 这种思考隐藏在叙事中，悄悄地、不经意间，触动我们的心弦，引发我们的深刻思考。

纪实文学善于记录，记录生活现实是其核心目的，也是其生命的基础。 然而，这是极其困难的。 《红海滩》以“自然”书写为背景和描写，遵循生活的质朴与真实，激发生命与大地的自然力量，厘清人物真实的足迹。 它不屈服于文学的叙事手法，而是准确地将自己定位在纪实与文学之间，尊重人物情感和命运的现实，努力寻找和凝练生命的本质节奏，感性地把握动人的时刻和意味深长的内容。自然形式的时刻。 细节。 不做作，不粉饰，而是善于从生活中提取简单的元素，拾取那些闪亮的碎片。 写日常生活的现实，写日常生活中人物的真实。 那些理想和奋斗，那些痛苦和困难只是在时间上被压缩，而不是夸大或虚构。 这是纪实文学的新鲜表达，也是符合生命体温的自然叙事。

红色滩涂的百年变迁是区域性的，也是地下和地上天空的一个缩影。 玉珍传奇一生中的困境与启示、痛苦与欢乐、纠结与平静，属于红探团，属于她自己，属于我们每个人心中镜中人。 《红滩》是一部关于滩涂的史诗，是玉珍一生的记录，是乡村人性与命运、个人与时代的自然书写。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个与百年工艺产生共鸣的有价值的叙事。 在如何真正走进生活、如何让纸上的生活不扭曲变形、如何理解人与自然简单却又深刻的关系等方面，《红海滩》都获得了一些借鉴。 （作者朱刚，笔名北桥，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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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现代快报·读书周刊》

2023 年 1 月 15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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